有誰會想到
在這個你即將過五歲生日的週末
我會在一個不可思議的地點之
不可思議的小角落
看到一隻小白熊在一條項鏈上晃盪
那個小角落我之前經過過
沒有任何東西吸引我的注意
但是
不知道多久之後
我從我坐的地方回頭
一個小小但熟悉的輪廓及其色彩映入眼簾
一隻白色的小熊
一隻
小北極熊
我看到的是那個角落上我原來經過方向的反面
如果我不曾回頭
我就看不見這個像毛玻璃般質感的石質小北極熊項鍊了
我沒有多想這其中的巧合
與你 Knut Baby 相關的許許多多
本來就盡是巧合
我只是在確定這一切不是我的幻覺
不是在我放在心中的你的生日時的一個海市蜃樓後
走過去
外表平淡地
把這條小北極熊項鍊從老太太那邊
買下來 變成我的了
外表平淡地
因為我確定知道這項鍊會是我的 就是我的
確實點說
這項鍊是為了變成我的而在那裡的
或者甚至
我在這個你生日的週末到這個地方來
有部份原因
可能都是因為要把這項鍊變成我的
而我在前一天深夜
還在為要從柏林訂購遠途到休士頓來的一條藝術家手工項鍊的過程不順利
而難過了一大陣
那位氣質精巧純粹的藝術家 把那條項鏈直接定名為 Knut 項鍊
本來我期望在你生日時訂定
作為慶祝你生日的禮物
當然還是要慶祝
當然還是要禮物
表示你永遠在我們心中
依然永遠與我們一起
我也把那個你短短停駐的城永遠放在心中
甚至城中那一小塊 你在其中成長的 世人叫做柏林動物園的地方
我經常回想起
以往多喜愛在空閒的時候去那裡晃盪
爬蟲館中幾公尺長的蜥蜴
戴帽戴手套服裝考究逛動物園的老夫婦憐愛地討論著 有如對待自己的孫輩
貓熊
睡覺時間比醒來啃竹子的時間多多了
讓我們懷疑他和尤加利樹上的無尾熊間 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東方風味的大門 多年如一日
更還有哪個地鐵站名 比“動物園車站”在龐客充斥柏林街頭的年代中
更具一語多關的意象聯想？
戰時炸毀一半的大教堂 引得市民及遊客低迴
旁邊的露天市集又眾聲喧譁 還記得市集裡在春日初陽下隨風飄擺的薄衫
北地的冰藍 中東的洋黃 非洲內地的紫桃
但我當時不知道
日後我會藉著世人對你的愛重返柏林
你使對柏林熟稔或不熟的人 都在這個城市的地圖中 找到自己的位置
你也為這個城市沈鬱的當代史 神奇地帶入了清新與純真
為此 柏林人和我這樣視自己被柏林 re-shape 的柏林客當然永遠想念你
永遠感激你
這條小北極熊項鍊是一個你生日前週末的小奇蹟
那條Knut項鍊過幾天也還是會從柏林來到我的門前
這些是我在你五歲生日時的系列收藏品
也許有一天
我會把他們再帶到柏林去
那個你的城我的城我們的城
那是個雖然動物園中已看不到你 但街頭有你名字及“柏林奇蹟”字樣縮寫車牌的城市
那是我向來深愛的地方
而因為Knut Baby
曾經青春鮮明的愛雋刻進夢魂深處 就算是死亡與遺忘都不會讓我們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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